第三十章 转场
“今天会早收工吗？想吃什么？”由里子坐在场边，润的消息传过来。
由里子放下手机，不经意朝场里望去，凉子神情严肃，双手叉腰，像是在和助理确认什么东西。她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一样朝这边瞥过来，由里子一下怔住了，正要打招呼的时候，凉子重新把头别了过去。由里子忽然感觉到手心里滋出一层细汗，口内极度缺水。
“由里子桑，快要到您入场了哦，”导演助理比由里子大六岁，蹲下来片刻又站起来，“那么我先走了。”
“有朱桑，鞋带？”
“哦，不好意思，和牛仔裤染了色，让您见笑了。”有朱把裤脚放下来，她的手指白皙丰满，像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小萝卜。
“你客气啦，不过最好还是别让导演看见，他那个人一丝不苟，可能会说你吧。”
“嗯，谢谢由里子桑。那，我就不打扰您准备了。”有朱边说着边微微点头走开了。
下一场，是和前辈的对手戏呢。
由里子吸了一口气。
“凉子桑，今天也请多关照了。”由里子思考再三决定还是先换回称呼。
“嗯，我也是，”凉子没有纠正她，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给她打气，“今天也请你多关照了。”
“开始！”大泉导演的脸在阴影中的某个地方，凉子背后的几盏灯几乎照得由里子睁不开眼。
“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，你慢慢就会懂得，”凉子走过来，轻轻抱住她，“没关系的哦，没关系的。”
凉子的声音轻柔极了，瞬间成了戏里那个对犯错的后辈细心宽慰的神经科主任。
由里子的手悬在半空中，“前，前辈。”
“cut！”大泉导演从某个角落中走出来，“由里酱，这里是你做错了，前辈在安慰你，你怎么反而愣住了？”
凉子放开由里子，自己走到灯光下，从搭在椅子背的便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。
“不好意思，刚刚有些走神，”由里子忽然紧张起来，凉子将攥在手心的烟盒重新放回口袋里。
“你应该是抱歉但是又不甘心的心情，对前辈抱歉，对自己愤怒，”大泉导演伸出食指，有力地指向由里子，“明白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好，再来一遍！”大泉导演向黑暗中走去，凉子的脸从黑暗中一点点显现，她看了一眼由里子，接着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边，微微低下头。
“开始！”随着大泉导演的声音，凉子重新抬起头，她的脸上充满了温暖的期待，“没关系的哦，”烟草的味道在由里子耳边徘徊。
“前辈，不是这样的，不应该是这样的！”由里子紧紧抱住凉子，“对不起，前辈，对不起！”
“cut！”声音从黑暗中传来，“这次可以，由里酱，要加油啊！”
由里子拼命抑制住眼眶里的泪水，“是！给各位添麻烦了，我会加油的！”
“那么，下一场。”凉子风一样从她身边经过，比她高出一个头。